此人很懒,什么也没留下。

【剑三同人】军爷与狗蛋

*关于安史之乱的资料全部来自百度,没翻过正史,有些地方尚不太确定,欢迎斧正

*灵感上头,写爽就跑,没有后续,略略略略



立秋刚过,天气仍然闷热得很。狗蛋坐在路边的茶棚里,支棱着一条假腿,拿着一把蒲扇使劲扇风,仍然觉得一身臭汗湿透了短衣,黏糊糊地粘在身上。仅存的一条右腿疼得厉害,他看着阴沉沉的天幕下,燕子低低地穿过黄土路上泛起的沙尘,想着怕是过不了多久又要有一场大雨了。

哒哒的马蹄声从路的尽头响过来,他抬起头,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好奇地张望,只见远处隐隐露出一骑的影子。那人骑着一匹矫健的黑马,穿着一身绛红色的圆领长袍,头发整整齐齐扎在头顶,背着一杆长枪,枪头缠着素色的布条被一条红绳扎住,半尺来长的绳头打了结,随着马蹄声摇摇晃晃。

那人在茶棚边翻身下马,将那漂亮的黑马拴在路边的柳树旁,亲昵地锤了锤马脖子,转身进了茶棚,在茶棚的角落坐下,抹了把脸上的汗水,吨吨吨干了一大碗凉茶。徐狗蛋自从战场上受了重伤瞎了一只眼睛,另一只也一直不大灵便,隔着几丈远看不清面貌,只觉得那人的身影有些熟悉,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。只得叹了口气,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右腿。

外面的闷雷一阵急似一阵,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豆大的雨滴开始星星点点落下。

“狗蛋哥,腿又疼了?”倒茶的姑娘忙完了手头的活,本来正笑眯眯撑着脑袋瞄着坐在角落的红袍人。见他这个样子,起身体贴地拿了一块手巾,浸了浸热水又拧干,递了上去“敷一敷,舒服些。”

狗蛋心里一暖,接下手巾按在右腿的伤疤上。正开口道谢,茶棚里突然闯进来十几个男子,清一色穿着银晃晃的盔甲,银色抹额,盔甲外露着暗红的衣袖,一身天策府兵士的打扮,闹哄哄地进了茶棚,吵吵嚷嚷地占满了一桌。

茶棚里的气氛一滞。

这年头兵荒马乱,神策军,朔方军,靖世军,回纥人,狼牙兵,各方江湖势力,你方唱罢我方登场,在北方一片焦土上打来打去,哪一帮都不是这些小老百姓招惹得起的。平日里遇上都是避之不及,谁想到今日竟然要和十几个丘八挤在一个屋檐下避雨,一时间茶棚里几个人全都悄悄藏起了身上看上去值钱点的东西,低下了头盯着面前的茶碗,恨不能将自己缩到桌子底下去。

又是一阵电闪雷鸣,憋了大半天的大雨终于落了下来,打在茶棚上哗哗作响,打得黄土路上泛起了一层白烟。

那姑娘抿着嘴唇,手指在桌子下面攥了攥衣角,还是站起身笑着迎了上去。十几个陶碗摆在桌上,褐色的茶水一一斟满。进门以后一直没消停过的几条汉子总算是小声了些,一个个憋着坏笑眉来眼去好一会儿,不知是哪个先吹了一声口哨,一时间起哄声,口哨声和各种夹杂着荤话的笑声此起彼伏,几乎把棚子掀翻。

姑娘早就红了脸,倒完茶低头一礼,正欲转身退到一边,却被一把拉住了手腕。

“小娘子,今年芳龄几何,可曾婚配呀?”为首那人独自占了一条长凳,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面,正笑眯眯地打量着那姑娘“你看,我这十三个人,你只给我十二个碗,还剩一个人呢?”

“家里父兄俱在,相公在太原领兵,还望几位军爷卖个面子……小店平日里客人不多,东西也少,怠慢了几位军爷,还请多多包涵。”姑娘说着,便后退一步试图把手腕从那人手里抽出来,哪知那人用力一握,反而攥得更紧了些。

“哈哈哈哈,小娘子莫要说笑了,你家里若是还有男人,这样的美人怎么舍得让她抛头露面当街卖茶呢?”那人说着说着,手指捏住姑娘白净的下巴“小娘子生的如此俊俏,不如就跟着哥们几个,只要把我们伺候好了,保你吃喝不愁,更不用在外面做这赔笑的勾当!”

“小女子这里只卖茶不卖笑,军爷您……”

“小娘子这天生的姿色,不卖倒是可惜了。不如今天我们便做件好事,替姑娘估个价如何?”

这帮混蛋欺人太甚!

雷声愈大,雨声愈急。狗蛋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裤腿,看了看几个低着头装聋作哑的客人,又看了看被围在人堆里的姑娘。他伸手拿起一边当拐杖的木棍正要站起身来,却看到一个人凑了上来。原本不声不响坐在角落里的红袍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姑娘身后,拿一锭银子在那人胳膊上碰了碰,那只攥着姑娘胳膊的手就松开了。红袍人不动声色地挤进这帮人的圈子,一撩衣摆便坐在了那头领旁边。

“兄弟,怎么称呼?”

狗蛋听到这声音便是一震,正欲起身的他一屁股坐回了矮凳上,这一下子总算看清了那个红袍人的样貌,一时间,本以为早已放下的无数旧事一齐涌了上来。

他不是早就死了吗?

漳水边的尸骨已经烂成了泥,这个活生生的人是哪里来的?

狗蛋一时没有动,坐在原地看着那红袍人与这些兵痞子周旋。带头的那位“军爷”一脸不屑的样子,开口道:“谁跟你兄弟,没听见刚才别人怎么叫吗?叫军爷!”

红袍人一直绷着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笑,像是觉得这称呼很好玩似的。他点点头,从善如流地改了口:“军爷。”

“军爷”颠了颠手里的银子,眼睛一瞪:“你笑个屁?”

“没什么,几位军爷可是天策府来的?”

“废话。没看见这身衣服吗?”

“您看,我也曾在天策府里待过一阵子,跟各位也算有个同门的缘分。这姑娘是在下的亲戚,此来本是受兄长之托回来探望……”说着,红袍人拎着一个小布口袋被放在桌上,里面的东西磕在木头的桌面上,沉甸甸地响了一声“一点薄礼不成敬意,还请您高抬贵手行个方便……让在下回去,也好交差不是?”

“军爷”抿嘴笑着撇了眼桌上的包裹,又笑着上下打量起红袍人:“外面那黑马是你的?”

“是。”

“你小子在哪混的?还混的不错的样子,比哥几个强。”

“不敢当。在郭帅手底下打个杂罢了。”

“你说话办事倒是痛快,那我也不为难你。你想要人,可以,银子和那匹马给我留下,这小娘们我完完整整地还给你。”

“军爷”这话一出,红袍人尚未回答,围着的一圈人便炸了锅。一群人不服气地嚷嚷着,有的人伸手去推那红袍人的肩膀,十分想把他按在桌上揍一顿的样子。端坐正中的“军爷”用力一拍桌子,周围的议论声便小了些,又一拍,声音便停了下来。

“军爷”这才把视线转回红袍人身上,笑眯眯地问道:“你怎么说?”

那红袍人无奈地苦笑了一下:“那匹马是公家的马,比我还金贵,可是万万不敢有什么差错……您行行好,换个条件如何?”

“换个条件?”“军爷”环视一圈四周站着的坐着的,轻轻嗤笑一声。“你这一身行头寻常百姓置办不起,可拿出来也未必值几个钱。你还有什么更值钱的东西?我们弟兄几个饿了这么些天,好不容易遇上一个水灵的,都等着开开荤呢。你还能像个娘们一样扒光了给我们操吗?”

“军爷”话音刚落,周围起哄的声音差点掀了茶棚的屋顶。那红袍人再也没有客气的心情,握着拳头闭了闭眼睛又睁开,站起来走回自己的位置。在他身后口哨和嘘声不绝于耳。

狗蛋看着红袍人的背影,半是愤怒半是失望,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,只觉得浑身发冷。他重重地把陶碗往木桌上一撂,撑起身子,抽过拐杖就冲了上去。奈何他几年之前伤了元气,再也没有过去的力气和神勇。带头的“军爷”只睨了他一眼,立刻就有两个人夺下了他的拐杖,将他抽倒在地上。狗蛋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,抬起头来。他看见一片嘈杂之中“军爷”不顾那姑娘的尖叫和挣扎一把将人拉到身边,掐着后颈按在桌上,还不忘抬头奚落那红袍人几句。

“天策府毁了,郭子仪早他妈被撸下来了,看你小子说话还算客气,老子饶你一命。滚吧!你就是自己脱了裤子趴在桌上,哥们还嫌你糙呢!”

说完,“军爷”的眼神便从红袍人转移到了身下的姑娘身上,依旧笑眯眯地扯开了姑娘的裙带,狗蛋拼着挨了两下又爬了起来,一时间起哄声,尖叫声,怒骂声,与外面的雨声响在一起。

就在此时,一道银色的影子携风雷而至,“军爷”只觉得胸口一凉,接着便被强大的力道推着连退几步,重重摔进了进了茶棚外的泥水之中。

几点血红飞溅在姑娘雪白的脊背上,桌上的空茶碗里落下几枚碎银,当啷啷一声脆响。红袍人背起包裹走进雨里,踩着尚在抽搐的死人利落地拔出了长枪,一甩枪尖的血水,回头望向茶棚里剩下的人。

一声惊雷打破了宁静,闪烁的电光照亮了地上暗红的血色。挣脱了束缚躲到一边的姑娘捂着脸尖叫起来。

杀人了!!!

茶棚里愣着的人仿佛被这尖叫惊醒了一般,再也顾不得外面的大雨,争先恐后地向外面逃去。

随那“军爷”一同来的十二个人面面相觑,有几个打着寒战软着腿脚向外挪去,也有几个看看地上躺着的看看雨里站着的,却再也不敢上前去撞红袍人的枪尖。

“不知好歹。”红袍人依然站在雨里,拎着长枪,低着头。雨水冲刷着枪尖上的血迹,一滴一滴滴进黄土。他抬脚踢了踢尸体的肩膀,缓缓开口“把这个带走埋了,别耽误了人家的生意。身上的衣服不管你们从哪偷来的,给我扒了烧掉,你们不配穿这身衣服。再让我撞见一次,一个都别想活。”

见他们仍愣在原地没动弹,红袍人抬眼低喝一声:“还等什么?等死吗?”

他的声音不算很大,但却带着一股真正的尸山血海里洗练出来的杀意。跟着“军爷”来的那十几条汉子虽然生的健全,却只敢做些欺软怕硬的勾当。你推我我推你,终于照做了。

红袍人转过身,不愿再看那些人的样子,便走到栓马的柳树边。夏秋之交,雨水来得快去得也快,瓢泼大雨到这时总算是到了尾声,浓云散去,雨滴尚在三三两两地落着,夕阳的颜色从已天光中透出了些许。红袍人把长枪背回身后,解开了系在树上的缰绳,牵起辔头。

茶棚里的人早就散了个干净。

狗蛋抹干净脸上的鲜血,安顿好卖茶的姑娘,便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。红袍人牵着马,踏着满是泥水的大路,缓缓的向不远处的村镇走去。狗蛋看着他的背影,挺直了脊背,轻轻吸了口气,像过去那样恭恭敬敬行了个礼。

“将军。”

红袍人的身影顿了一顿,有些诧异地回过头来。



狗蛋记得,几年之前他的眼睛还是好的,左腿也好好地长在身上,那时候中原大地上的烽火刚刚燃起,他带着一帮乡亲前去投军。那帮随他从军的乡亲有他的长辈,也有他光着屁股一起玩大的发小。那些人一开始没轻没重没规矩,总是狗蛋狗蛋地叫他……到后来他做了校尉,这个称号也在军中不声不响地传开了。平日里营中不这么叫他的除了长歌门来帮忙的几位先生,便只有他的将军了。

“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

已经不是将军的将军端着酒碗,神秘兮兮地凑上来。狗蛋喝的有些迷糊,跟他大眼瞪小眼地互瞪了一会,茫然地摇了摇头。将军脸颊诡异地一红,勾了勾手指。徐狗蛋心领神会地附耳过去――

“因为我的小名也叫狗蛋……”
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”

狗蛋毫不客气地拍桌大笑,将军也跟着笑了起来,两个人的笑声交织在一起,震得檐上的燕子飞出了燕窝,窗外的虫声嘎然而止。笑到最后又一同举起酒碗,道声干了,仰头痛饮。

一碗酒下肚,两人放下杯子各自捏起桌上下酒的小菜放进嘴里,一时无话。良久的沉默后狗蛋终于抬起头,悠悠开口。

“将军,你这两年怎么过来的?你还能拿的动枪,怎么不回去带兵了?”

“别叫将军,听着忒不是滋味。”

“我一时改不过来嘛……不然叫啥?叫你元诚?小穆?”

“唉,随便你吧。我伤刚养好就听说郭帅就出了事,靖世军回不去了,朔方军那里李帅不要我,天策那边有些误会……”将军似乎是犹豫了一下,咽回了后面的话,笑着摆了摆手“罢了,这些年就没什么好事,你别打听了。”

“唉,可惜了。”狗蛋惋惜地一拍大腿“那你现在呢?在哪落脚,做什么事情?”

“早年有一些江湖朋友,搭上了藏剑山庄这条线,便跟着他们走动,往前线运些粮饷装备,依旧是四海为家呗。这次本是来探望当年救我的那户人家,没想到还能遇上你啊。”

“唉,造化弄人,造化弄人啊……”狗蛋一抹嘴边的残酒,长舒了口气“小霜她还好吧?”

“我打听过,知道的人只说她听到风声赶回来了,之后就没有消息了。”将军抿了一口酒。盯着桌面上油灯下的阴影出神“算算时间……应该是躲过去了。”

“其他人呢?”

“长歌门来的几位先生回长歌去了,说要把……把他带回去。”将军说着,又重新端起酒碗灌下了半碗残酒“慧娘也跟着回长歌了。白先生后面应该是跟着伤兵一起撤走了,也不知道跟小霜能不能见到。”

“二傻和土根呢?”

将军轻轻摇了摇头。

“陈将军和道长有消息了吗?”

将军点了点头,轻轻叹了口气。

“道长是在睢阳走的。陈兄我没见到,听说在扬州自尽了。”

“自尽了?为什么呀?!”

“嗯……他家里出了事,他也受了牵连。从睢阳带出来的伤迟迟不见好,眼睛瞎了,一身武艺也废了,加上道长的事情……”

狗蛋神色一凛,拎过酒坛子倒满了两个酒碗,端到胸前:“敬兄弟们,干。”

“干。”

两只酒碗在半空中磕出清脆的一声轻响,烛火摇晃中两人各自一饮而尽。

大风自九天之上呼啸而来,拍打着小小的屋子,旧窗户的木头缝里漏出尖细的声响,风声中如有红旗猎猎,金戈交鸣,如有万千英魂悲呼啼血,说不尽的哀戚与苍凉。

“唉,将军啊……有时候我也觉得,就这么走了也未必不好,少受两年罪呢。”狗蛋打着酒嗝向后一瘫,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虚空“当年把我从战场上背下来的那小子……那小子才十五岁,在老家连个相好的都没有……将军啊……当年是我把他们带出去的,我回来的时候,他们一个也没跟着回来……我养伤的那些日子,天天想着怎么跟他们家里人交代呢,结果回来一看,交代个屁啊,能跑的都跑了,跑不了的都死了,哪还有人啊……”

将军默默旋转着手里的酒碗,没应声。

当年凭一张白纸投身入天策府,同袍们的嬉笑怒骂仿佛仍在眼前。谁能想到不过数年的光景,人间已是交游零落,山河破碎,伤痛缠身。

彼时他们在郭帅旗下四处征战,取云中,夺赵郡,坚守南阳,克复两京。直到邺城一战,数万兵马折损殆尽,将军在漳水边勒马,守了一天一夜,堪堪把敌人的锋芒拖在了漳水两岸。代价就是他亲手征召磨练的精兵全部埋骨在河边的荒草,他器重的下属死的死残的残,他敬慕的人被一杆长枪穿透了胸膛,他自己也差点伤重不治,和他们一起变成黄土中的一把枯骨。

天地崩摧,江海横流,这世上总要有些人去做那根擎天的柱子。郭帅如此,他的将军如此,那些来营中帮忙的江湖人如此,甚至狗蛋自己也是如此。他只是心中不平,他明知道这乱世人命贱如草芥,可还是心中不平――若将军是芸芸众生中普通的一位江湖客,来去自如,无牵无挂倒也罢了,可是他手中握着同袍们的几千条性命。作为下属,狗蛋理解他,可是作为那些人的兄弟手足,狗蛋却不能不怪他。

“当兵的没个好东西……”狗蛋缓缓闭上眼睛,向后一摊靠上身后的被褥“打来打去,世道不还是这个世道吗?狼牙兵快完了,回纥人又来了,战死的还是战死,饿死的还是饿死……今天那些人你也看见了,我们死了那么多人,有什么用呢?就是为了让这些欺软怕硬的渣子有命去做这些腌臜事吗?这个世道,不得好死的总是好人!……有时候我就想,你他妈的当年明知道我们兵力不够,为什么非要留下来断后呢?为了报郭帅的知遇之恩吗?看看你自己,立了功有卵用,现在连天策府都回不去了,你图个啥?那么多兄弟,都白死了吗?”狗蛋越说越气,忽地坐起来狠狠一拍土炕上的小桌,一桌碗筷哗啦啦响了一声,桌边的灯火晃了晃,又重新稳定下来。

将军的嘴唇动了动,似乎是有话要说,盯着碗里的倒影,犹豫半响,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:“……你喝多了。”

“你他娘的才……才喝多了。我原本还以为你早就和他们一起没了,既然你活着,我今天就要问问你,将军”狗蛋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开始耍酒疯,脸色涨红,吐沫星子飞溅,手指快指到了对面那人鼻子上“郭帅都没下令,你为什么还要当这个替死鬼?你当时是不是疯了?你愿意保郭帅,郭帅他保得住你吗?……娘的,你……你就不心疼吗?”

将军坐在小桌对面,酒喝得面红耳赤,人却如同一尊雕像立在原地,没接他的话。他不避不闪正对着狗蛋铺着血丝的眼睛,似在纠结犹豫,狗蛋却觉得他的眼中隔着无数层黑雾,看不到半分愧疚和动摇。

忽然间,将军也耍起酒疯来,举起面前的酒碗就往地下摔去,一声脆响,粗陶碗在泥地上粉身碎骨。

“我怎么不心疼啊!!!”

狗蛋一惊,借着酒力冲上脑门的热血退了下去,他直愣愣地抬眼看着,只看到烛光的阴影里,将军俊朗的五官拧在了一起,仿佛忍着什么难耐的痛。他紧紧攥着拳头,缓缓趴在面前的小桌上,一种类似呜咽的声音从他交叠的手臂间泄露出来:“我怎么不心疼啊……都是我的兵啊…… ”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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